三五(2 / 3)

何斯至渐渐觉得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被亲得猛然生出一股臊意,便轻轻推开他,坐起来,压低声音,跟他说一些只有在深夜里才能说的私房话:“我得罪的人太多,早已失去了圣心,伴君如伴虎,这一次的构陷十分拙劣,倘若不是时机太凑巧,事关边患,触了陛下的逆鳞,我人又不在京师,又怎能让他们得逞。今后回到朝堂之上,只会有更多腥风血雨,我也许,会做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变得让你不认识……”

方叩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固执地说:“不会的。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只要你的心不变,我便绝不改变分毫。”

环抱的双臂紧了紧,他把老师圈在怀里,一双点漆似的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炯炯发亮。

他早就下定了决心。

何斯至也说不上来他到底想要些什么,也许是年龄的差距,面对方叩的时候,总有种颇为抓不住的感觉,可方叩让他一次次地安心了,好像长相厮守也成为了一件并非不可能做到的事。

拿到了李府内部的地图,又从老仆的嘴里了解了那些机关如何运作,方叩冥思苦想,感到颇为头痛。

他不曾习过武,贸然闯进李府救人,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不过,昨天他想起一位身手不凡的朋友,名字叫作张千,现在在影门做事,从前因为张千在京霖阁看大门,他又时常去那里借书,所以两个人有些私交,现在事态紧急,于是立刻写了一封信,用飞鸽传书给张千。

接到那头的回复后,方叩便在烛火上烧了字条,瞒着老师,骑马出门了。

他们约在岳宗酒庄见面,方叩腰上系着褡裢,掀帘进去,两个小伙计就在前面为他引路,绕过一片小池塘,到达了密室。

水声潺潺,方叩看见张千负手站在屋子里,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彼此点头致意,桌后还坐着一个女人,身上裹着黑纱,见到他来,抬起头,露出额上一枝黑色的梅花,此女子眉目艳丽张扬,似乎并未把他放在眼里。张千见他眼中疑惑,忙介绍道:“这是内人万点红。”

方叩还是头一次见到张千的妻子,不敢多看,忙道:“拜见嫂子。”

万点红道:“这是外人张千。”

方叩:“?”

张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我的朋友面前,你也该留几分薄面吧。”

万点红不置可否,淡淡地对方叩吩咐道:“说正事,把地图拿出来吧。”

方叩不敢耽误,就从内袋里取出地图,交给张千,试着问道:“……这地图是真的么?”

事到如今,他对那老仆还是有些不信任。

张千把图纸递给万点红,让她察看,不过万点红拿着地图,扫了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方叩这才放下心来,看来那老物的确没有骗人。

三个人对着图纸研究了一番,商量了一条稳妥的路线。

张千道:“我在前面刺探,你负责拆解机关便是。”

万点红抬手道:“不,我探路,你只要听我的号令就可以了。”

张千自然是不乐意,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对呛了几个回合,也不顾方叩在这里,最后脸色都不好看。

最后,万点红起身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张方二人。

方叩本来不想问,但又害怕扰乱了计划,试探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的事,她就这个臭脾气,你不要惹她。”

方叩连忙说:不会的。他现在挂心着老师的事情,没有跪下来给这两口子磕头就不错了,哪里敢惹她,他太紧张了,唯恐出一点纰漏。

这时万点红拿着酒瓶进来了,方叩小心翼翼地看了万点红一眼,害怕她又发难。

谁知道这万点红仿佛能读心一般,一眼就看穿他了,冷声问道:“他方才跟你说我什么?”

“没说什么……”

“说我脾气差是不是?”

方叩急了:“没有,真的没有!”

万点红一拍桌子,怒道:“混账!”

闻言二人皆是一震,方叩求救似的看了张千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万点红只是一时恼怒,平复了怒气之后,便拔开塞子,把清亮的酒液浇在剑身上,低头用软布擦洗,寒光在修长的指间闪动不已。

这年代,用剑的人少之又少,方叩也想不到,今天竟然见到一位剑客,可以说是古风尚存,她的这把剑形状十分特殊,细长如一片柳叶,剑身上刻了两条锋利的血槽,如同两道山棱。

万点红道:“他在宁山任上时,救过我的朋友一命,这次便还他的人情。”

她嘴里的“他”,想必就是老师了,方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就听见她眯起眼睛,玩味道:“再者说,何公人又长得俊,我早就想把现在这个一脚踹了,换个新的了。”

张千在旁边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方叩也急忙脱口而出:“他有喜欢的人,你别痴心妄想了!”

“哦?”

方叩自觉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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