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施宥宁闻言,眼神躲闪了一下,“暂时不是。”

她很快重新看回来,说:“但曾经是。”

姜暖瑜心中一片沉寂,却又因为梁齐没有骗她而起了一阵波澜。

“我们认识十二年了。”施宥宁说,“只要我想,他就会回到我身边。”

姜暖瑜终于被她这盛气凌人的态度刺激得有点受不了,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问:“所以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施宥宁的脸色变了变。

她内心不安。

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对梁齐的邀约几乎都被他无视或推辞。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太忙。

她固执地相信,既然她曾在他那里占据过一席之地,那么只要他身边还没有其他人,她就还有让他回头的机会。她可以等。

可姜暖瑜的出现,让她对这个设想产生了不自信。

前天在汉斯的私展上,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嘴,汉斯虽没多谈,却还是无意间提到他是通过梁齐认识的姜暖瑜。

梁齐不避忌带姜暖瑜认识自己的朋友,这表明,他至少不排斥她的靠近。

而梁齐这个人,她再清楚不过,外表再怎么随意,甚至可以说随和,内心却是极度疏离、难以接近的。仅仅是不排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深想。

施宥宁收敛心神,重新发问:“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问你的问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姜暖瑜抿着唇,保持沉默。

她已经说过不想聊。

施宥宁弯了弯唇角,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说好了。”

姜暖瑜心里一凛,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我在比利时读的大学,学的是艺术摄影,大四那年,我开始负责给他拍照。”

施宥宁问:“你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做什么的吗?”

艺术摄影、拍照,或许是模特?

姜暖瑜这样想着。

“模特?你是不是这样猜的?”

施宥宁捕捉到她微妙的表情变化,似乎很是满意,扬起眉笑了笑:“不过,他后来的确做过我的专属模特。”

姜暖瑜眼皮不由得抖了一下,眼神也发虚。施宥宁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了她脸上。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糟糕,却想不到该怎么掩饰。

施宥宁缓缓地,用她标志性咬字拖长的港式普通话说:“他曾经,是极具统治力的网球运动员。”

姜暖瑜内心巨震,错愕又茫然,被这个事实惊得说不出话。

施宥宁接着道:“毕业后我就留在了欧洲,作为随队摄影师,他十九岁之后的比赛,我都在现场。每一场都在。

我见证了他的巅峰,也陪他走过被伤病折磨的那段时间。”

说到这,她沉默下来,视线终于移向一边,似乎陷入了悲伤的回忆。

姜暖瑜不知怎的,胸口也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我在他身边。回国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对他也是——”

“对不起,打断了你。”姜暖瑜本能地抗拒,“我不想知道这些。”

施宥宁顿住,眼神带着几分锋芒:“你喜欢他,对吗?”

姜暖瑜心头一震,再也没法维持体面,闭了闭眼,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她摇头,“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方式。”

施宥宁一时没再讲话。

姜暖瑜稍稍平复情绪,试图将二人之间拉回一个相对理性的状态:“不管你想要和梁齐怎样,我都不是能决定的那个人。”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没那么容易接受一个人。”施宥宁说,“但你的喜欢,你的存在,会让这件事情变得很复杂。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姜暖瑜皱眉,心中的苦涩一浪高过一浪,不知再说什么好。

无声片刻,她将手中的杯子往里推了推,站起身要走。

转身遇到正要上菜的服务生,停顿半秒,回头说:“我会买单。再见。”

施宥宁再没看她,也没拦她。

姜暖瑜到前台匆匆付了款,头也不回地走出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