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25(2 / 3)

“只是殿下一直在狩猎,错过了时辰。”

“你知道?”女郎一张被厚厚风毛圈住的脸生出俏丽笑意,须臾又有些不欲为人知晓的尴尬,转过话头道,“孤还未用晚膳呢,快把你备的膳食热热。”

说着就往尚存灯火的向煦台走去。

薛壑没有挪步,望着那袭背影,怎会有人如此理直气壮的?就算是储君之尊,就可以如此言而无信,不重信诺吗?

“膳食已经撤了,回炉不利于殿下饮食。殿下还是回宫用膳吧。”他尽力维持着平和的口吻。

“回宫?”江瞻云有些诧异地回首,“你不看看现在甚时辰了?宫门早已下钥,孤是藏在师兄车内,才溜出来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将薛壑气了个够呛。

“殿下是溜出来的?您可知晓,即便您不遇危险,但凡陛下突然寻你却不见人影,明光殿中多少人要遭殃,温颐乃至温门都要受到牵连,你怎可如此任性?何论您这般来,万一遇险呢?”

“你嚷甚?你轻一点,就没人知晓。这处府宅中有院向煦台,本就是孤下榻处,孤爱来就爱,要你嗦啰嗦!”江瞻云这日心情并不是很好,一下也被点着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自然可以随意来去,但凡事总得讲个理。”薛壑冷笑道,“您没提前吩咐要下榻这处,寝殿内什么都不曾准备,您还是回宫去吧。”

向煦台既为储君下塌处,便不存在需要吩咐再收拾的道理,当属日日打扫,时时备着,以候君至。薛壑这话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少年储君没受过臣子的气,当下拂袖离去。

这样放人离开,更不安全,薛壑顿了半晌追出去想要送人回宫,却见到府门口去而复返的温颐。

“臣不放心殿下……”温颐原本正对这江瞻云回话,抬眸见薛壑,“十三郎追出来,不闹了,进去吧。”

“臣来送殿下回宫。”薛壑同为温颐平礼见过。

“用不着,孤今晚住尚书府。”江瞻云头也没回,直接掀帘上车,冲着温颐道,“杵着作甚,让尚书令接驾。”

“你回吧,有祖父在,不碍事。”温颐夹在两人中间,无奈拍了拍薛壑臂膀,登上马车离去。

薛壑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甚,心中有气又懊恼,半晌见马车拐道再无踪影,只得转身回了府中。

……

福履永康,嘉名日新。

是你对我的祝福吗?

你都深夜出来祝我生辰了,是我贪心,不该计较的。

青年睁开双眼,眼尾微微泛红。

可是,他就是计较。

就算重来一回,他也还是会计较。

谁会不计较?

谁能不计较!

若是动了心,起了念。

但我会学着低头告诉你……

若说江瞻云只是想起了当年一瞬,薛壑则是梦见了整个承华廿九年的腊月。

他伸手摸着空出的床榻,这是她的下塌处,她本该在那一年就下榻此间,挂并蒂莲花帐,垂百子千孙幔,薛壑的目光从帐顶慢慢移到帘幔上,思维在这一刻忽停滞,目光在这一刻被慑住,呼吸都变得缓慢,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帘幔之上的轮廓——坐起身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梦。

确定轮廓还在。

伸手掀开帘幔,他的心几乎跳到嗓子口,门扉之上的身影更加清晰,挺如竹,直如剑,他不会认错,他看了四年千余个日子的身影轮廓!

他笑着,几乎就要哭出来,开口发不出声响,急急下榻开门奔出,扼住对方臂膀,将人扳过来。

【殿下,我计较,我不仅计较,我还嫉妒,嫉妒的要死。】

“阿兄!”面前人用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庞,一个不可能从她口中吐出的称呼击碎他全部的妄想,遏制他所有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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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21号恢复晚九点更新。

这本和《见月》一样,又是超级冷,我已经不知道是题材问题还是我写法的问题了,但是开了文我都会好好完结哒,大家方便的话就多多评论,让我有点热的感觉,爱你们[撒花][撒花]。

最后,推一下预收《别来春半》,太后vs权臣,30万字的中短篇感情流。

文案如下:

她二十岁那年,被尊为一朝太后。

当晚,她才哄睡完幼帝回来自己宫中,便看见那个男人已经坐在内寝候她。

“师兄。”她从侍女手中接了汤膳,喂给他,“华儿尚幼,政事多仰仗您,辛苦了。”

案前烛火幽幽,男人眸光沉沉,看她又看汤,半晌未接。

她哼声饮了一口,“不烫了,没下毒。”

“我喝,别生气。”他抚平她眉宇,接来一饮而尽。

后来,每回他来她宫中,她都会给他备一盏汤。

他来得多,用得便多。日积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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