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尉尧和他对视,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那份合约上:“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没得选择。”顾怀摸了摸隐隐不舒服的小腹,嗤笑,“尉尧,别贪得无厌。”

尉尧略微吃力地坐下来,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他没坐顾怀指定的位置,径自坐在顾怀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肚子。

顾怀:“你……”

“难受吗?”尉尧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他的腹部,轻轻给他揉了揉,“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儿?”

顾怀:“……”

好像是舒服多了。

尉尧抬头看他,见他依然面无表情,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就知道这招有用——“书里”的“尉尧”妊娠反应很严重,必须要“顾怀”在身边时常安抚,别人都没用。

看来“安胎”这个设定是通用的,作为孩子的另一个爸爸,孕期顾怀离不开他。

“书里”的渣攻对贱受百般践踏千般羞辱,别说“安胎”,贱受没被虐到流产简直是个奇迹,后期早产加难产一点儿都不奇怪。尉尧不是渣攻,到目前为止顾怀没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儿,他也不想顾怀像贱受一样孕期痛苦得死去活来。

孩子是他的,就算以后跟他没关系,可那晚的事儿怎么说都有他一部分责任。

况且顾怀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他的第一个男人……该负责的他都会负责。

但不是毫无原则地妥协。

“顾总,今天的晚自修我已经‘被迫’翘掉了,我可以多陪你一会儿,等你舒服了再让人送我回去。”尉尧软下嗓子,“前世”他对付控制狂父母经常用这一招,只要能达到目的,脸皮算什么,“我明天还有早课。”

顾怀拧起眉:“我说了,你就在这里过夜。”

尉尧收回手,心平气和地跟他拉开距离:“可是我要上课。”

顾怀眉头皱得更紧,尉尧的手一拿开,那种隐约的难受瞬间又潮水似的一阵阵上涌,不至于无法忍受,却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这才明白“必须要孩子的另一个爸爸经常陪伴”是什么意思,顿时有种受制于人的不爽:“欲擒故纵是吧?嫌钱少?你以为我非你不可是不是?”

尉尧根本没看合约,也不知道数额是多少,他微微笑了笑,桃花瓣似的眼睛自然微弯:“我对你的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可以把合约改了,我一分钱不要。”

顾怀冷漠地盯着他,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把戏。

“白天我要上学,晚上再过来陪你。”尉尧试图跟他谈条件,“顾总,有时间我会优先‘陪孕’,其他时候你别打扰我学习……”

顾怀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钱满足不了你是么?”

尉尧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会碰上“鸡同鸭讲”的状况。他生平最讨厌被掌控的感觉,自知不可能对顾怀妥协——很多东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无原则地妥协一次,接下来就会一直妥协。

他已经被掌控了小半辈子,要是换个世界还摆脱不了这种命运,不如再“英年早逝”一次。

“是啊,你也知道钱满足不了我?”尉尧索性换个策略,拿出“前世”的混账样子,不跟顾怀认真说话了,“顾总,那你还不给我点儿更有诚意的东西?”

顾怀冷笑:“你想要什么?”

果然这才是和“傲慢与偏见”的正确对话方式。

尉尧一手按在沙发靠背上,故作轻佻地挨过去,小心地没压到顾怀:“顾总,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好吗?我是图你的钱么,我明明是馋你的身体……”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活了这么多年,他总共就跟顾怀有过两次性生活,说这种话还是会不好意思。

让他惊奇的是,顾怀脸上似乎也浮起薄红,没等他看清楚,就被一把推开了。

“滚。”

尉尧:“你别生气,小心动胎气……”

“闭嘴。”顾怀冷若冰霜,“你究竟签不签?”

尉尧知道他是指那份合约,无奈地摊手:“我对钱真不感兴趣……”

“很好。”顾怀要笑不笑地一勾嘴角,“尉尧,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彻底没了耐心,忍着不适起身离开,满脑子都是尉尧那句“我明明是馋你的身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敢恬不知耻地说这种话。

真以为没了他不行么?

三分钟后,尉尧被扔进了“小黑屋”,“黑社会保镖”友善地转告他:“尉先生,顾总让您认真想清楚,不着急,在您考虑好之前可以先待在这里。”

尉尧:“……”

行吧,不愧是渣攻,非法限制人身自由都干出来了。

他作为前·资本家,深知这些人无法无天起来有多敢凌驾于法律之上,囚禁一个乡下出来的小朋友就不是事儿。尉尧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思索片刻,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就先觉得饿了。

关着他就算了,还不给吃晚饭,简直没把人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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