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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还记得，昨天少年攀登的时候，还是一个完好的人，今天第二次攀登，少年却已经浑身是伤了，威廉很担心，这次少年要是还中途摔下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落下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伤。

他凑到秦野身旁说：“既然不是你让他过来训练的，不如现在叫停，让他下来吧？”

秦野目光如炬的盯着悬崖上那抹孱弱的身影，低声道：“原本我是打算喊停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此刻少年的高度，已经超过昨天的高度了，而且此时少年的身上还带了伤。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秦野，此刻却看到了少年身上那还未完全开发出来的潜力，如果再继续训练下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缔造出一个超越他父亲的奇迹来。

因为这个想法，秦野感觉自己已经冷却下来的血液又重新开始沸腾了，明明少年此刻还在做着最初始的训练，他却仿佛看到了未来少年屹立于顶峰的画面。

威廉愕然的看着他：“你真的想把他折腾死？”

秦野冷冷的扫了一眼对方，语气仿佛裹上了一层寒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

“怎么可能是自己选择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该不会给他做了催眠吧？否则他怎么会连命也不要的……”

岩壁上的少年，突然往下滑了一下，威廉立刻闭了嘴，双眼紧紧地凝视着那抹身影。

这一刻，岩壁上的少年九死一生，而山脚下的两人，则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如果这一次还掉下去，少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好在，停顿了十几秒钟之后，少年重新发力，一点一点龟速的往上爬去。

此时天上的日头已经慢慢的升高了，少年脸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一颗颗的从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打在岩石上，很快就被干燥的岩石吸收了。

山下两人的脑门上此刻也沁出了一层薄汗，然而谁都没有移开视线，两人的脸色是同样的庄严肃穆，就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巨大的工程项目竣工一样。

威廉小声的念着：“还差一点就到顶峰了，还差一点了，再加把劲儿。”

威廉的中文一直都说的不好，怎么听怎么别扭，每次他跟秦野说中文的时候，秦野都会用冷眼看他，这是唯一的一次，秦野没有冷眼相对，因为此刻秦野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被山顶上的人吸引了。

终于——

少年登上去了，他瘫坐在山顶上，俯视着下方两人，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

秦野只跟少年对视了一眼，就转身回到了车上，很快，少年背包里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将对讲机翻出来。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如果你此刻产生了这种错觉的话，那么你好好想想，第一次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爬到一半就坚持不下去了。”

对讲机那边的少年一声不吭，秦野却仿佛听到少年的呼吸变重了，想是想反驳他但又憋住了的样子。

他继续说：“你也休息够了，继续往前走吧，别忘了，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说完之后也不等少年说些什么，就冷漠的将对讲机扔到了一旁。

威廉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他不由得啧啧两声：“还真是残酷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对讲机里传出了少年沙哑的嗓音：“这一次，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我不想离开。”

威廉摸了摸下巴，忽然说：“没想到你想送他走，反而激发出了他的潜能，这可真有趣，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差了八岁的话，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秦野的手指原本一下一下的在方向盘上敲击着，听到威廉的这句话之后，他的手指突然就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