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摆脱了盛郗,可她死后,我发现我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她了(2 / 2)

晏川思考了很久,决定再给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任何时候,只要晏川肯回头,盛郗永远在原地等他。

所以在晏司祁很小的时候,隐约也记得自己家里有过短暂的一段幸福温馨的时光。

然而在他三岁那年,家里爆发了一次很激烈的争吵。

原因是晏川发现了一件事,偶然间和合作公司的老总闲聊,得知三年前和他公司做项目对接的女经理去世了。他好奇之下,多问了一嘴,那个老总用揶揄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打着哈哈过去了。

晏川却起了疑心,多方调查。原来在三年前,女经理被爆出泄露公司机密,涉险经济犯罪,抓起来坐牢了。而就在她审讯的期间,家中重病的父母受不了打击双双离世,而女经理在崩溃之下也死在了监牢里。

不过是一场令人唏嘘的案件,可那个老总的眼神让晏川心里不舒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让人深入调查。最后顺藤摸瓜,在其中找到了盛郗的痕迹。

晏川勃然大怒,质问盛郗,盛郗承认了她的手笔,但也说明女经理确实是犯罪了,只不过她在其中引导了一下,加了把火而已。

晏川不信,盛郗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恶魔,他认为一切的事都是盛郗搞的鬼,是盛郗在陷害那个女经理。

晏川可以忍受自己被囚禁、被监视,但绝对不能接受盛郗因为嫉妒而去杀害无辜的人。

他感到浑身发冷,盛郗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这种极端的爱他要不起。

他要离婚,盛郗当然不会同意。

自那以后,家里便时时刻刻都在爆发争吵,无休止的吵架、摔东西、冷战。

晏司祁眼中的妈妈永远是望着爸爸离开的背影,然后倚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眼神空洞冷漠,直到爸爸回家,才像一尊精致美丽的人偶注入了几分生机。

可依然是无限循环的吵架、摔东西、冷战。

两人就像一团黑白两色的胶皮糖,扯不开、拉不断,又无法融于一体,就这样无比别扭难受地纠缠在一起。

他们都变得比以前疯狂,甚至有些时候,晏川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盛郗传染了,也变成了疯子。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歇斯底里、冷漠又决绝地对待一个那么挚爱的女人,可这种想法一旦浮现,晏川才更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还爱着盛郗,这不可能。

他恨盛郗。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疯狂扩张公司,再利用盛家女婿的身份,结识了许多上流社会的关系,从盛世集团接手了不少业务,来发展他自己的公司。

甚至还在盛世集团内部,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掌握了很多机密。

等到他羽翼丰满,终于有资格和盛郗的父亲抗衡时,他提出了唯一的条件。

——用疗养身体的理由,把盛郗送去国外。

晏司祁选择和妈妈一起离开,因为在只有五岁的他眼里,爸爸留给他的,也只有一个冷硬的背影。

送走盛郗那天,是个大雪飞扬的冬天,盛郗看着他说道,晏川,离开你我会死。

这样用自杀来威胁的把戏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晏川垂眸,只说,你走吧。

居留英国的第五年,盛郗在浴缸割腕自杀,死于一个大雪飞扬的冬天。

而晏司祁被发现时,就呆呆地坐在妈妈身边,身下铺满从浴缸里溢出来的红色血水,那时距离盛郗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

——

“我以为我摆脱了盛郗,可她死后,我发现我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她了。”晏川说这些话时,面色和语气都十分平静,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

可宋虞看见,晏川握着茶杯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宋虞抿唇,“我记得之前晏司祁和您吵架,说过一句,如果您肯给她打一个电话……”

“是的。”晏川捏了捏鼻梁,“在国外的时候,盛郗经常给我打电话,想要和我见面,但我每次都拒绝了。是我一次次的拒绝让盛郗感到绝望,才会造成那样不可挽回的后果。”

宋虞垂了垂眼,心中复杂万分,不知道作何感想。

晏川说:“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用这些陈年旧事来让你烦心,也不想让你害怕。而是我想告诉你,以我为戒。晏司祁比他妈妈更偏执、更极端,如果你做好了和他相守一生的准备,就一定要给足他安全感。他们这种人是贪婪的,你要给他足够多的爱,陪伴、忠诚、耐心,缺一不可。”

宋虞沉默良久,抬眸看着晏川,“不是的,对于这些依靠伴侣的爱才能活下去的人来说,其实只要一点点爱,就能让他们坚持下去。前提是,你要说出来,告诉他。”

临下楼时,宋虞回头问了晏川一个问题,“您后悔吗?”

晏川微微摇晃茶杯,盯着里面漂浮的茶叶,只说:“不要让晏司祁走上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