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BE平行世界BY三尖瓣(2 / 2)

痛加剧的小腹,一低头看见身上崭新的裤子,脸更红了。

【04】

第二天没去成学校,不只是第二天,接下来几天都没去成,躺在床上都痛得不行,初六照顾得很尽心,一波波滋补的食物送到嘴边,被伺候着泡热水脚洗热水澡。主子来看过我一次,虽然只陪我说了会儿话,我也很满足了。我一边享受着初六的照顾,一边觉得人呐,有时候还真是有恃无恐,以前哪次不是被折腾得更惨,还想躺着?简直是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待遇,我该知足的。

回到学校后,尽管以为不会再见到俞子言,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往操场跑得更频繁了。可没想到就在回学校的第一天下午,我就见到了他,他正在操场打篮球。我就静静站在旁边看他,想等他打完后请他吃饭。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我,把球扔给队友冲我跑来。他跑过来的时候带起了风,混着轻微的汗味和香皂的味道扑进我的鼻子,我告诉他我叫苏月,并邀请他一起吃饭以表达我对他的感谢。他答应得很快,然后说要去换衣服,我就在被夕阳余晖笼罩着的操场一边走一边等他。

【05】我曾几乎和俞子言成了朋友。因为几乎每次去操场都会看到他,不是在打篮球就是在跑步,看到我的时候他就会跑过来,和我一起散步或是慢跑。我的世界好像热闹了起来,他告诉我他走过的路,看过的景,冒过的险,体味过的快乐或不快乐,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我不曾拥有过的少年人的热情勇敢和真挚,新奇又刺激,美好而热烈。

他很喜欢运动,也很擅长运动,前两天的运动会他拿了好多个第一,好像只要他站上跑道,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晚上他邀请我吃饭,说是庆祝他拿了那么多奖,我觉得他是我在这个学校除今夕年之外最熟悉的人了,就同意了。可他突然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谈一场恋爱,认真夸我漂亮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着光,那一瞬间我几乎打翻了盛着果汁的玻璃杯,我勉强笑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并告诉他,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所以说,他几乎就成了我的朋友,从那以后,我很少再往操场跑,再看到他,我甚至会假装不认识。整个江北,主子一家独大,而俞家也算是显赫,俞子言更是温柔善良,绅士有礼,我除了这张还算能看的脸,只有一个无趣懦弱甚至恶毒的灵魂,配不上他的好,也不敢想背叛主人的下场。

这个插曲在我二十四年枯燥而痛苦的人生里也没有激起什么涟漪,因为我从不懂爱,自然不会不舍。

【06】

二十六岁这年,我生了三个孩子,主子很高兴,青大人也很高兴,初六也很高兴,整个诗澜苑都很高兴,我想我大抵也该是开心的,毕竟怀胎十个多月,辛苦折腾却好歹平安无虞,诞下主子的骨肉,我有什么立场不开心。孩子慢慢长大,长得都很可爱,带孩子真的是件很累的事,但青大人很喜欢孩子,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即使半夜被吵醒都能好脾气地抱着哄上半宿。生完孩子,尽管每天补品不断,我还是日日都觉得疲惫不堪,在床上几乎躺了三个月。

偶然看到青大人和主子抱着孩子逗弄的样子,我会觉得,这孩子不是我的,是主子和青大人的。其实也不错,我没什么本事,得不到主子的恩宠,若是孩子有一个盛宠不衰的爹疼着护着,大概会一生无虞吧。

我有点累了。心理上的,身体上的。长达十年的虐待和羞辱早已让我身心俱疲,却被枷锁死死禁锢着,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只被这层扭曲的关系束缚着,献出自己所有的忠诚,我不爱也不恨,不留恋也不惋惜,我好像完成了什么使命,也再无留下的意义。

我想,我是渴望自由了。渴望去远方,渴望随心所欲,渴望被人尊重,渴望被平等对待,渴望爱与被爱。但这辈子是得不到的。把吸满氰化物的针管扎进手臂的静脉血管时,月亮正圆,浑浑噩噩的,我看到院子里的主子和青大人他们围在一起,才想起来今天是中秋。真好,阖家团圆的日子。

【后记】

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是一本摊开的笔记本,素色的纸页上有几行笔迹清秀的瘦金字体:我来人间一趟,半生浑浑噩噩,恍惚想来,都是在偿还当初的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