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他做梦了。
春天的雨都带着土壤的味道,洪雪看到五岁的自己在小巷子里踩水坑,笑得很傻,对门的老太太举着伞走出来问他怎么回家。
“爸爸说让我在这里等他,”小孩儿还在笑,雨水从眼角滑下,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我走了他就看不到我啦。”
老人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
太假了,他想,明明是连着自己和自己那对靠谱的爹妈都扯出来骂了个痛快,最后骂累了看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想起来要把人领回家。
可那只手就像真的摸在他头上一样。
“姥姥……”
“呀,醒啦。”
入眼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件素色的衬衫,正在他头上叠湿毛巾,看着他醒来激动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虽没什么恶意,但是那种过分热情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
“躺一会儿吧,你发烧了。”男人拿了支温度计让他含着,调了调一旁挂着的点滴,忽然低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别总惯着他,看看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咳咳……”
“认识一下吧,我叫秦佳尧,是年邵的,”他挑挑眉,“朋友。”
“他走到哪都得提起你……托老天的福,这下终于有机会一睹小美人芳容。”他俏皮地眨眨眼,给洪雪掖好被角,把温度计拿了出来:“三十八度一,还是有点高……这瓶药打完睡一觉吧。”
“……嗯。”他漫无目的地望着天花板:“有烟么。”
男人给他塞了支棒棒糖。
“……我知道你现在有些乱。”他正色道,“他其实——”
“你可以走了。”
独裁者推开卧室门走进来,大概是刚开完一场不大不小的会,西装扣子都没来得及解开几粒,他面色发沉地走过来,对着年轻男人倨傲地下了逐客令。
秦佳尧挑了挑眉。
“……会告诉他的,”男人脸上露出些许不快,转眼却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强调性地补充:“亲口。”
“那再好不过。”对方翻了个白眼,“药在床头柜上,你最好……”他煞有其事地停顿了一下,耸了耸肩,“外用药,你注意分寸。”
“嗯。”
他就这么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偶尔能听见糖果碰到牙齿的声响,洪雪半睁着眼睛看向窗外,和一只飞来的麻雀大眼瞪小眼。年邵把衣服搭在一旁,兀自搬了把椅子坐过来,垂眼看着面前的人,一时倒无话。
“你敢亲过来试试。”
年邵挑了半边眉毛,略微低下的头慢慢抬起,眼睛始终盯着对方的唇——红的有些不自然,是他昨晚咬出来的。
“我会在这里待三年。”他看向洪雪的眼睛,掩饰用的镜片已经摘了,熟悉的墨绿映在洪雪眼里,有种不合时宜的温情。
“然后?”
“没有了。”年邵给他取下手背的针头,动作熟练,他轻轻拍了拍洪雪的脸,“转过去,涂药。”
“……滚。”
洪雪最终被迫妥协了,虽然姿态狼狈。双手绑在床头,整个人跪在床里,人模狗样的大老板慢慢悠悠地脱了他的裤子,内裤拉到腿弯,暴露在外的臀微微发抖,露出一片淫糜的光景。
他捏了捏身下人的屁股,低头凑在对方耳边宛如情人间的细语:“糖别掉出来了。”
蘸了软膏的手指游走在腿间,发红的肌肤上荡漾起舒适的寒意,男人恶趣味地按揉会阴处的肌肤,听着猎物含混地呻吟。他的动作很轻,两指夹着敏感的腿心,暧昧地在腿缝间缓慢抽插,那一块都被软膏玩得湿湿的。洪雪受不住地拱起腰,融化的膏药和着汗水蜿蜒爬下,留下一道惹人遐想的浊痕。
炽热的手掌遮住了这片情色的光景,更像是揉弄调情,男人的拇指自上而下地蹭过红肿的穴口,却没有进一步侵入的打算,可那块软肉却自发地变得湿润起来。洪雪嘴里还咬着糖,哼出的声音都是闷的,喉咙艰难地吞咽着,他侧着头枕在床褥里,眼里一片迷乱和痛苦。
年邵的动作停了。
药膏涂到身体里面并不好受——纵使对方的动作已经没有其他意味了,身体本能带来的反应也足够令他不快。不上不下间,他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有了再和这个狗东西睡一次的想法。发着热的身体都格外诱人,比平日更加温热的软肉若有若无地吸着男人的手指,可对方坐怀不乱的样子更像是突然转性,散漫地擦擦手,解了绑在手上的领带,又给他穿好衣裤,看起来像是要离开了。
洪雪拿脚勾着他的腿:“做不做?”
年邵从他嘴里把糖柄拿出来,低头时嘴唇碰了碰他眼角:“有事找秦佳尧。”
洪雪嘁了一声。
他们的生活又交织在一起。好心待他的人眼里是他识时务、有远见,心怀怨怼的人眼里是他攀高枝、净干些下贱勾当。身边人的笑渐渐带上了谄媚的意味,一张张扭曲的脸又像是嘲讽这段可笑的关系。洪雪的名声越来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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