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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要拜……”

洪雪没接话,看了会儿新闻就换台挑了个电影,太子爷顿时忘了新奇的年总,两眼盯着电视屏幕不说话了。

小孩儿十八的时候去学了车,考了一年才拿到车本,兴高采烈的拉着洪雪要显摆,被他爸按着打了一顿才肯安分。他还是照常去洪雪家蹭饭,从吃干饭的变成了司机,看神采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太子爷那天说要去买什么东西,晚上要耽搁点时间。洪雪听过后愣了会儿,脱口而出一句“你早点回来”。

“哥你看,”小孩儿笑得一脸阳光,“没我陪着你不适应了吧。”

那天的夕阳很好看,就算到现在想起,都感觉阳光刺眼,像绵长的针扎进泪腺里,搅得人不得安宁。

新闻上说,是高架桥年久失修,市中心立了十几年的钢筋水泥像洪雪手里握着的竹筷,咔吧一声断了。

大老板像是一夜老了十几岁,洪雪恍惚地看着,心里头想的都是上学时作文选上记住的那些浅薄的屁话。老板是个粗人,离婚后自己拉扯个孩子,他把儿子捧在心上宠着——他这半辈子过的是好是赖那都定了,儿子不一样,儿子还有自己护着,以后怎么都得走的比他爹强。

桌上放了摞钱。

“拿着吧,干点啥都好,读书……去念书吧。”男人搓了把脸,念叨起来:“念书啊,才有出路……”

“我钱够。”

“拿着吧,”他只这样说,“你对那小子上着心呢,我看的出来。小混蛋没什么出息……这几年没走上什么弯路,也麻烦你了。”

洪雪最后也没收那份钱。

他报了他们市的大专,自考那天老板穿着大马褂捧个西瓜在门口等他,头上还戴个简陋的遮阳帽,洪雪瞧见没给面子地笑出声。

“叔你整这么一出干嘛,”他笑得无奈,接过对方手里死沉死沉的瓜,“我都二十三了,哪用得着小孩儿那套。”

“瞧你这孩子净瞎胡扯,”中年人抹了把头顶的汗,“这,得信!”

“好好……”

“想好要学啥了吗?”

洪雪颠了颠手里的瓜,半天嗯了一声。

教烹饪的老师据说是市里挺有名的大厨,有朝其他地方发展的意向,来这教人重点也不在教上,是想找几个好的苗子带走培养。

洪雪第三次被带到酒楼里打下手之后,他老板,现在该叫龚叔,在餐桌上老神在在地和他如此分析。

“这待遇不错啊,你得……”

洪雪扒着饭嗯嗯嗯地应着,心想也不知道是谁知道自己报烹饪时一天到晚的唉声叹气,就差把“选机械制造有出息”几个字刻脸上了。

“唉,是我眼界小了,你学了这个,那以后讨媳妇可容易啊我跟你说。”龚叔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忽然福至心灵,问出了那个耳熟能详的问题:

“身边儿有看中的姑娘吗?咋没瞧见你带回来过呢?”

洪雪一口饭噎住了。

“还早,叔你吃菜……”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家那混小子十几岁都知道枕头底下藏照片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洪雪一番,“瞅着也挺板正一大小伙子啊,不可能有人看不上……就没谁来带过话?”

洪雪不自然地揉了揉后颈,夏天了,银链子挂在脖子上沾了一层热度,摸起来怪怪的。

龚叔早把夜总会卖了出去,现在一个人在家享清闲,洪雪放学有空就来看看他。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原先那个在酒桌上驰骋的中年人一转眼都知天命了,身边也没什么人照顾。洪雪连蒙带骗的给他报了个广场舞班,天天送着人到地方自己再回家。老头嘴硬,实际上心里也乐开了花,他们那个小团体说是明天要去哪儿玩,洪雪临走前嘱咐了几句,被念叨烦了的老头赶了出来。

他老师姓陆,是个很温和的人,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老师,他人也很像温养出的玉,自带一股文人优雅的作风。假期带着洪雪去了挂了自己名的酒楼,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去干活,回身和酒楼老板说了什么。

洪雪一个假期都被安排在后厨,从一开始的帮工到最后的掌勺,手法已经和陆尹仕相似的九成九。期间自然有人不服,不过洪雪也不是肯多说的性子,平日只在客人点了陆师傅的菜时才露一手,其余时间都和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没分别,一样的洗碗切菜没什么架子。意图找事儿的人瞧见没趣,再者这小孩本事也是实打实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月末酒楼叫人包了场,说是有个老板要来,本市的几家公司想跟着沾点光,特地整了这么一出给人接风洗尘。经理拉着洪雪叫他上去也露个面,嘴上把那位未谋面的老总吹的天花乱坠。说给人留个印象让老总记住了,这以后日子总能好走——那老板据说是要在这里发展几年,这种靠山要是没能攀上实在亏本。

洪雪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洗了手就跟人上去了。酒桌上一群老狐狸推杯换盏,主位坐着的那人指间夹了根烟,西装外套挂在一旁,白衬衫规规矩矩地挽在手肘,头发还是半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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