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海边一吻(1 / 2)

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林言最先感到的就是小腹处的温暖,像捂了只热水袋。他掀开一线眼皮往那儿望去,庄文正一脸紧张地贴在他的肚子上,像在倾听什么圣谕。这样的表情让他整个人都带了股学生气,某种程度上让他的外表和他的年纪更相符了。

如果是以前,林言早就要一脚踹开他了。可今天,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太足,或许是因为他昨天被折腾得够呛,总之他就是不想动,于是他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让庄文像个清点家产的守财奴一样,把自己的肚子来回摸了好几遍。

这么懒洋洋地躺了五六分钟,庄文终于发现他醒了,于是迅速地贴上来,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它睡着了。”如此贴近的时候,林言就能把眼前人虹膜上的纹路看得一清二楚,那些纹路像丝缎的褶皱,泛着一层幽光。庄文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的耳朵变得痒痒的。房间的窗帘合拢着,唯一的光源来自他们的头顶,人造的微弱光束直射下来,庄文笔挺的鼻梁侧翼被打上了一小方阴影。

林言把那小块阴影盯了好一阵子,才把脸转回去,对着天花板。

“它不可能一直不休息。”

他们在酒店外头的小餐馆里随意找了一家,吃了顿简便的早餐。沿着被扩宽的街道散步,现在是温泉的旅游旺季,街上人来人往,他们和操着天南海北口音的游客擦肩而过。林言找到了一家卖特产的商店,把要带给张竛的东西买齐,再把袋子扔给庄文,又沿着来时的路走回酒店。在酒店里放下袋子又休息了一会儿,就已经是中午过半,人呆在自己不怎么熟悉的环境里,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眼前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要打发,这个小镇上存留了不少古建筑,倒是可以去观光,但一想到那些嬉闹的游客,林言就丧失了兴趣。他以往独身出行时就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总是挑那些冷清的景点逛。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去泡温泉又有些太早了,而且也不可能一直泡温泉。

百无聊赖地换着台,电视节目也像这午后时光一样令人昏沉欲睡,正想着干脆再睡一觉时,庄文提议他们到海边去看看。

“哪里有海?”林言瞪着他,好像他刚刚说的是“我们去火星看看”。

“就在这附近,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冷死了,谁要跑到那儿吹风。”

“我给你带了外套和帽子。”庄文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林言的羽绒外套和毛线帽。那顶黑色毛线帽还是林言高中时候用过的,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早就弄丢了,真不知道庄文从哪儿翻出来的。

海确实离他们很近,甚至都用不了半小时,开车驶出小镇后,林言就闻到了风里的咸腥气味,海的声音迫不及待地跳到了他耳边。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剪纸似的太阳被钉在天空上,用柔和的光轻抚着大地。庄文把车停在了海边山坡的一条小公路上,找了条道,牵着林言走下了山坡。

一踏上沙滩,前方的海就像嗅到有人靠近的笼中兽一样,变得凶狠了起来,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在沙滩上一次比一次爬得更远,林言的鞋不防水,只敢在离海有些距离的地方走走。庄文刚开始还陪着他,一个浪头打来,在海滩上留下了一堆东西,这家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撇下他寻宝去了。

海滩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有一对明显是情侣的男孩子正像庄文一样,趁着浪头退下蓄力的时候在那堆遗留物里寻宝,他们有备而来,脚上穿着保暖的防水雨鞋,因此也就站得离海更近。有几个浪头舔上了他们的靴子,让他们发出一阵阵紧张又快乐的尖叫。

海风确实很冷,林言低着头在沙滩上散步,把自己缩进厚厚的外套里。庄文给他带了帽子,却忘了带条围巾,他只好把衣服拉链拉到最高,缩着脖子来抵御冷风的肆虐。海水在耳边咆哮着,脚下的沙滩因为他的重量而发生了轻微的凹陷。一个男人正拿着相机给他被冻得鼻涕横流的儿子拍照,他连忙跑了几步,逃出了相机的取景框。

前面的海滩上有块凸起的礁石,林言走到石头后面去回头一望,庄文还在沙滩上扒拉着东西,他轻巧地从一次次涨潮的浪头旁逃走,倒是很像个艺高人胆大的驯兽师,和大海这头猛兽进行着游戏。

看了一会儿,林言继续低头往前走去,石头这边没什么人,倒正好可以让他整理下思绪。如果他的计划一切顺利,等这部片子拍完他就可以金盆洗手了,虽然奶奶的病可能还需要一些钱,他的分红也足以让他过上不愁吃喝的平民生活了。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独身一人的前提下,无论如何都要摆脱掉那个作为事故副产品的孩子,不知道仇姐说要帮他办的事怎么样了?

他只顾着低头思索,不知不觉就偏离了原先的路线,也全然没注意到身边海水的变化。等到那浪潮的声音变得无法忽略,林言才惊觉到一个极高的浪头已经冲到了沙滩附近,马上就要把数以吨计的海水拍到沙滩上。他拔腿就往山坡那边跑去,被这浪头打到,立刻就会变成只落汤鸡。

但在沙质地上,海水比穿着厚重的人跑得更快,白花花的水线在后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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