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奁琳琅 第11(2 / 4)

给几个姐妹斟上,一面说:“昨晚宣德门前出了好大的乱子,说一个宫内人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坠楼了,天爷,真好吓人!”

明妆“嗯”了声,“我亲眼瞧见了,从城楼上跳下来……不知遇见了什么天大的事,要在这样的时间场合寻短见。”

静好咬了□□糖沙馅春茧,“没准儿是被人推下来的。”

她们谈论时事,官场上行走的舅舅们讲究谨言慎行,只道:“家里说说就罢了,千万别上外面议论,这里头有猫儿腻,别惹祸上身。”

大家面面相觑,知道这事不简单,但话经舅舅嘴里说出来,格外让人惊惶。

大舅母把桌上点心碟子往明妆面前推了推,一面道:“听说那内人是观察使贺继江的女儿,早前在太后宫中当值,后来太后把人赠了官家,若不出这种事,恐怕就要晋封了。唉,多可怜,家家户户忙过年,贺观察家却遇上这种事,一家子不知怎么哭呢。”

都是同僚,平常也有往来,大家难免要唏嘘一番,实在不敢想象普天同庆时,遭遇这等灭顶之灾是怎样的伤痛。

袁老夫人见众人彷徨,忙岔开了话题,“好了,大节下的,别说这个了,想想吃些什么吧。”

大家便热闹商讨起来,这时隐约听见廊上婆子说话,不高不低地询问着:“明娘子在里头?你给传个话……”

明妆听说是找自己,给午盏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听信儿。

不多会儿午盏回来了,叫了声小娘子,奇异地说:“仪王路过麦秸巷,听说小娘子在这里,特意停下,问小娘子的好。”

明妆正忙着给云书挑印儿糕呢,一时没听真切,随口问了句:“谁?”

午盏只好抬高了嗓门,“仪王。”

这下满屋子都听见了,大家不明所以,毕竟袁家虽比易家家业兴隆些,但也没到与王爵论交情的地步。但愕着终归不是办法,袁老夫人转而吩咐明妆:“既然问你的好,你去瞧瞧吧!若是仪王殿下愿意,请他进来坐坐也无妨。”

其实这一来,来得十分不合时宜,初一本是各家走动至亲的日子,访友也好,路过也罢,都得绕开这一日,除非有别的意思。

外祖母的吩咐,是客套说辞,这满上京还没有能让仪王初一登门做客的人家。说受宠若惊,谈不上,反倒有些惕惕然。但人既然已经到了门上,不能不接待,忙点了跟前的吴嬷嬷,让她跟去随侍。

明妆待要出门,袁老夫人又唤了她一声,不便说其他,只道:“仪王殿下不是寻常人,一定要以礼相待,说话时候留着心眼,千万别犯糊涂。”

明妆应了声是,心里也惴惴,不知道这李霁深在打什么主意。梅园那日过后,两下里基本没什么交集,他一口一个等她登门,自己不曾去,难道仪王殿下脸上挂不住了?

现在既然到了门上,没有推诿的余地,快步跟着传话嬷嬷到了前院。隔着院子看过去,只看见半辆马车,和几个钉子般伫立的随从……她整了整衣冠迈出门槛,本以为仪王应当在车上,没想到他早就站在马车旁,新年新气象,穿着精美簇新的常服,头上戴着紫金发冠。听见脚步声回过身来,那一回眸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神情高深,眉眼却缱绻。只一瞬,唇边浮起了笑意,松散地对插着袖子,笑道:“我刚去了通御街一趟,回来经过麦秸巷,心里想着小娘子是不是在外家拜年,到门上一问,果然。”

明妆怔怔点头,然后向他行了一礼,“仪王殿下新禧,我原想过两日去拜会呢,没想到今日遇上了。”

他微扬了下眉,“小娘子又拿这话来敷衍我,过两日是过几日?要是我在家等,恐怕等到开春,也未必能等到你登门吧!”

明妆支吾了下,“也不是,我真打算过几日去叨扰呢……”边说边比了比门内,“殿下既然来了,进去喝杯茶再走吧。”

结果仪王摇了摇头,颇具揶揄意味地说:“进门就得去拜会长辈,我倒想给太夫人请安,又怕唐突,闹出笑话来。”

这话说半句留半句,明妆自然听得出玄机,权作糊涂地笑了笑,“那就失礼了,偏劳殿下站在这里说话。”

仪王并不在意,依旧是春风拂面的样子,转头四下看看景致,“外城不像内城那么拥挤,草木多,住得开阔,我的外家也在附近。”

先皇后已经过世好几年了,帝王家也讲究人情世故,因此他每年都照着旧俗,去看望母族的亲人。不过皇子与外戚,永远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纯粹,但每到佳节,寻找安慰的渴望不变,这种心情,只有同样失去了母亲的人能够理解。

明妆那双眼睛澄澈见底,她望着你,能让你看透自己的心。

很有意思,也很耐人寻味,他深深望进她眼里,忽然气馁地笑了笑,“大年初一,原本是在母亲膝下侍奉的日子,可我拜访完了外家,就无处可去了,只好来看看小娘子在不在。”

明妆自然不会相信,一位王侯会过多纠结于对母亲的思念。当然不能说没有,反正绝不如他想表达的那么多。但她要配合他的情绪,拿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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