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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接下来几日丰云松对李迟迟守得更加严密,连刘戏景的行针都被旁人接手。
对于丰云松明里暗里不许外人靠近的行为,宁语珠也不插手。
不动声色间,李迟迟周围只剩上京的守卫。
她虽大多数时间昏迷着,但眼见身边没了熟面孔,心里便知道作何二人的打算。
这样情形加上丰云松的到来,回不回上京已不由她做主。
她疲于应付着,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是以日日冷眼看着,也不做什么。
瞧着心烦,就时常睡着。药照吃,脸色却不怎么好。
不管怎么拖延着,这上京终究要回。
丰云松的手段她知晓,最擅戳软刀子。
还未等到她下地,丰云松就来了。
殿下可好些了?丰云松善于迂回,从不主动表明目的,且脸上挂着笑。
说出来的话毫无错落,总为他人着想,不令人为难。
李迟迟不搭话,她脸色极淡,静静觑着,不管丰云松的话语飘到耳郭。
不论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
臣瞧殿下还不见好很是担心。他再开口时很是担忧,像是自己病了一般。
紧接着蹙眉心疼,全然为她思虑:殿下久病未愈,身子吃消不住,而这北境苦寒,医资匮乏,殿下实在受苦。
又话锋一转:刘郎中医术超群,对殿下颇有照拂。只是其子刘子青年岁见长,怕是
丰云松并不说完,只对李迟迟粲然一笑,跪倒在地:为保安康,请殿下移架上京。
这话说得全为李迟迟着想,却不容抗拒,不得挣扎。
行担忧之名,做胁迫之实。
李迟迟心中冷笑,面上也表现出来:如此,便依你罢。
丰云松的手段依旧如此。
依旧令人恼火。
李迟迟再也不愿多费口舌,背过身去。
多谢殿下。丰云松并不意外,脸上笑颜不减。
行礼退下之时,又道:殿下保重贵体,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身边人。
李迟迟紧闭双眼,等人退出。同时也知晓,任人摆布的日子再也到不了头。
事情一定,先前为归京做的准备从暗地里搬到了明面上。
李迟迟在窗边冷冷往外瞧,阴冷的光打在她脸上,遮住她的眼睛。
丰云松正同宁玉珠搭着话。不用她猜,无外乎是归京之后的安排。
李迟迟对于女皇陛下如何安排她这个逆臣,莫名生了几分好奇。这好奇像是嘲笑,嘲笑一个事不关己的人。
归京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期间刘子青来了几次,皆被拒之门外。
刘戏景也遥遥瞧过她几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牵紧了身边的刘子青,叮嘱他不许再来。
李迟迟偶尔撞见,也没说什么。
她与刘戏景止步于此。
不论刘戏景心中存着什么心思,刘戏景于她而言,从始至终只是一个郎中。
一个曾经对她颇有关照的郎中。
在临近启程之际,李迟迟居然心波动了一番。
谁也没想到刘子青居然趁着守卫松懈,钻了进来。
李迟迟犹记他被护卫拉走时依依不舍地问她,能不能不离开?
能吗?
李迟迟也回答不了他。
她似一株飘萍,被水流裹挟,身不由己。
李迟迟启程了。
她离开了这所呆了三年的牢笼,换到了另一个华丽的牢笼。
她的容颜在精心调理下日日白皙,手上粗陋的痕纹逐渐淡去,连头上的银丝也染上了黑色。
李迟迟有些恍惚,好似她一直都是那金尊玉贵的六皇女殿下,从未变过。
上京的人把她盯得牢牢的,从不曾让她单独呆着。
丰云松侍候她的发髻,珠钗上头间,李迟迟总想问他。
话未出口,就吞下了。
异世的亲友和现在的女皇总是入梦,可眼角的细纹和身体的疼痛也提醒着她,这一切皆是现实。
行路间李迟迟也是昏昏沉沉,偶尔也会被巨大的吵闹声闹醒。
日复一日的颠簸,一行人平安到了上京。
临进城时,沉寂多日的李迟迟罕见叫住了马车,挑起车帘。
她定定盯着城门上的字,眼都不敢眨,呢喃出声:上京
说完,泪滚了下来。
她哭得难看,却十分悲凄。
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过去的时光,还是哭死在过去的自己。
丰云松望见李迟迟的眼泪,带着笑意的眼十分勉强。同时上京的朝臣们知晓,废黜多年的六皇女回来了。
似乎要弥补李迟迟所受的委屈,女皇陛下赐下的宅邸大到不可丈量。
李迟迟站在宅邸面前,黑漆漆夜里亮起的灯笼幽红,像野兽的眼睛。黑暗中的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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