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 / 3)

满看着周攻玉,嗓子还有些哑,语气莫名让人觉得低落。

“你离不开,对不对?”

周攻玉没有骗她,艰难道:“我不能现在撒手。”

他取来药膏,在掌中搓热,细致地为她上药,指腹轻轻抚过她颈上的伤口。

“你曾经说过,要带我离开姜府,可你食言了。当日我留你在房中过夜,你说许我三个心愿,无论什么都可以。”小满抬起泛红的眼看他。“就说我死了,让我走吧。其实你若真的放不下权势地位,我也没什么怨恨的,若真要比较,我也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

周攻玉手一抖,药膏落到地上,他沉默着没有答她的话,好似这样就能躲避过去。

“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圆满,不能什么都想要。”

周攻玉拾起药膏后,低着头没有看她,手背上忽然砸下一滴滚烫的泪水,他身子颤了一下,这才抬起脸朝她看去。

小满的神情中还有一抹惊愕,眼眶虽红,却并无泪水。

原来是他自己的眼泪。

“说错了”,周攻玉苦笑道。“我放不下的,只有一个你。”

她不是笼鸟,无法活在深宫中。

蝴蝶是不能养在笼子里的,春天到了,她要去百花盛开的地方,留在这里,只能看着她枯萎。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再强迫你。”周攻玉如同在说什么誓约般,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小满,我真的爱你。”

今年的冬日格外漫长, 新年的气氛也因为反贼逼宫的事,染上了不该有的压抑。

没多久, 太子妃死于反贼之手的消息就传遍了。

这场白茫茫的大雪许久未停, 凄凉地覆满了山河, 像是为离去之人送行。

提到那位早逝的太子妃, 人们多是哀婉叹息。

路经姜府的时候, 都要颇为同情地为姜恒知叹口气。

换做从前, 谁又能想到这位荣光一身的丞相, 会落到今日这般困窘的地步,除夕之日,儿女接连死去,只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姜恒知看到姜驰的尸首后,在程汀兰的坟前静坐了一晚。直到次日清晨,下人实在冻得不行了, 要去拉他起来, 年近五旬的老臣, 却坐在亡妻的坟前突然嚎啕大哭,一度哽咽失声。

浑浑噩噩回到宫中后, 周攻玉似乎也被明亮雪光晃得花了眼,总觉得周围一切都是如此虚幻。一脚踏空, 险些从长阶滚落, 还好被阿肆扶住,喊了一声,让他能清醒过来。

周攻玉扶着阿肆的手臂, 回身看向自己走过的路,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长宫道。

“阿肆,这里像不像是笼子。”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您,不要想不开……”阿肆看到他的神情,也不由心中一紧。

周攻玉脸色苍白,抿紧唇一言不发,松开了阿肆的手,独自走向冰冷庄严的宫殿,在重重落雪中,颇有些形影相吊的悲凉。

太子妃逝去不久后,皇上退位,将一堆烂摊子丢给太子,自己去淮山寺出家,为逝去的惠贵妃祈福,这次连皇后都没有再拦他。

登基之后,尚且年轻的太子,却以雷霆手段,将朝中旧派与深埋的毒刺拔出,几乎带来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后果。起初还有人不解,联想到太子妃是死于反贼,又觉得不那么奇怪了。

而后宫空置,一个人也没有,开始有朝臣劝着新帝添置后妃,他二话不说便将说出这话的朝臣官降两级。

此事一出,众人哗然,御使洋洋洒洒地写了千字的奏折批评此事,周攻玉将折子拿到朝堂上,淡然道:“字太多,不想看。”言毕,将折子丢给御使,让他自行抄录十遍,抄不完就不许回府。

行事作风和往日谦逊温和的他相比,像是被人夺了舍。

周攻玉这幅昏君做派自然是叫人气愤,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在政事上,周攻玉还从未出过什么乱子。而其余的事,他更像是听不得旁人置喙。

一旦有朝臣对周攻玉的私事指指点点,不是被降官职就是被处罚抄折子,后者尤其使人屈辱,一来二去,从前喜欢多管闲事的几个老臣,也鲜少因为琐事去烦他了。

李遇身为朝中唯一的女官,在吏部做了许久,能力也渐渐得到了肯定,但女子行事,必定处处受阻,不久后,离经书院搬离了原先的位置,由皇帝下旨,允许设立女学。除了在吏部任职以外,李遇也成了书院的一名夫子。

而皇帝下了令,便是底下的人再有不满,想着周攻玉如今随心所欲的作风,又只能踌躇着不敢出声,只能和平南王抱怨两句,希望周攻玉能听一听。

兴许是因为不肯承认太子妃的离世,丧事也并未大肆cao办过,就像太子妃并未死去。

而事实上,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位太子妃也没有留下过什么很深的印象,如同京城的一场大雪,雪化了什么都没留下,只是偶尔会有人提及,略微感慨罢了。

凝玉大病初愈后,去看了周攻玉。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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