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第75节(2 / 2)

期有朋友相伴的孤独感,我将那位妇产科名医一并介绍给香织。

正为怀孕一事纠结的友人感激地握住我的手掌:

“非常感谢!因为我和仁君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人,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大城市的医生很难预约,本来打算怀孕后去仁君老家医院,让爸爸帮忙照顾孩子来着。”

“太好了!不用和千鸟分开了!”

“我们的孩子一定也能成为朋友呢。”

比起被生理性别限制,很多地方无法感同身受的男人,和女性朋友相处更为愉快。虎杖香织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后背,鼓励说:

“没事的,我也会吐!这都是很正常的,来抓住我的手,慢慢呼吸。”

我和香织一起选购孩子的衣物,查阅对于婴儿身体好的食物,交流了相当多的内容。

只顾得担心羸弱的身体是否能顺利生产,时至今日我才想起关键问题,自下而上望着甚尔询问道:

“香织的孩子已经选好名字了,男孩就叫悠仁,女孩就叫仁美。因为希望像孩子爸爸,所以选了丈夫的名字。”

“我也觉得要是孩子能像你一样健康就好了,所以甚尔有想好孩子的名字么?”

青年将头靠在沙发扶手上,垂下眼眸思索了一阵,奇怪的名字脱口而出:

“和我一样么?大哥叫甚一,我叫甚尔,孩子叫甚叁么?”

这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么?!

随便到我忍不住伸手用力拍打他的胸口,呵斥道:

“这也太随便了,你想一想,再好好想一想!”

他视线一阵游离,努力辩解道:“我不擅长这种、你起比较好吧。”

男人们不都是很看重子嗣的么?怎么到他这里反而关心我,忘记了孩子?

难道他其实不想当父亲么?

事到关头怎么听都像是敷衍,我不依不饶地要求他表露态度。

“在想了在想了。”

随手抓住我捶打他的手腕,小狗如是沉声求饶。

他侧过脸颊,用薄薄的嘴唇亲吻我的脉搏。嘴角的伤痕轻轻蹭过血管,碧色的眼眸有一半被他藏在我的手腕后,丈夫那样专注地望着我:

“那——叫惠怎么样?”

“像你说的,恩惠,送给我们的礼物。”

孩子的姓氏就用“伏黑”,不是禅院也不是天内,是勤勤恳恳工作养活家人的“伏黑千鸟”的孩子,“伏黑惠”。

……

恩爱的丈夫,关心我的朋友,技术高超的医生。在他们的陪伴下,我本来以为一切能顺利进行。

怀孕步入中期,过了胚胎期的末期,这时候胎儿初具人形逐渐稳定,重要器官开始发育。夜深人静时,我甚至能感受到那刻小小心脏有力跃动,

这是需要从母亲体内汲取大量营养的关键时期,老天的“恩惠”也变得沉重。

幸福需要付出代价。

——光滑紧致皮肤变得粗糙,乌黑的秀发干枯脱落,柔软粉红的嘴唇发皱褪色。

活力如流沙从指尖滑落。

我从未生产,只是借着身份就怀抱漂亮的洋娃娃,像对待小猫小狗似的给予爱意,就可以收获可爱的反应。

比起充盈的母爱,我更多感觉到生命流逝的恐惧。

羸弱的母体显然不能提供足够的养分,为了确保惠健康成长,我开始强迫自己尽可能地进食,把那些打成糊状、毫无滋味的营养餐拌着药片一口一口吞进肚里。

可疲劳、犯困、频繁的呕吐,仍旧不分时间时间节点突然出现,我常常担心我会在某天一睡不醒。

明明是我自己要的孩子,是我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普通家庭的幸福。

但——痛苦就是痛苦。

【我能做到么?】

【我是不是后悔了?】

这些想法使我深陷怀疑与厌恶的旋涡。

午夜时分惊醒,我望着自己变得“奇怪”的身体,一想到盈盈一握的腰身已被胀大的肚皮取代,就忍不住烦躁地流下眼泪,像个小姑娘抱怨:

“我变难看了。”

只有身侧的丈夫能给我一丝安全感。

在我怀孕之后,甚尔便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专注陪在我身边。

“没有的事,你还是那么惹人怜爱。觉得痛苦就撒娇吧……”

甚尔欺身亲吻我濡湿的嘴角,爱怜地将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抚至耳后。

他是只英俊又健壮的小狗,十分擅长安慰。危险三月已经过去,甚尔可以进行一些亲密的举动,用嘴唇和手指亲密地厮磨。

皮肤逐渐被另一人的温度温暖,被眼泪以外的东西湿润。

甘美的快乐让人羞耻、头脑发晕,却短暂地驱逐了恐惧。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依恋他,陷身于柔软的床铺,挨着丈夫的肩膀可怜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