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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莫青瑜会在年底订婚。

我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想象中我金刚不坏,百毒不侵,如今遇上了陆争,又开始明白人类的无能渺小。

我有点烦躁。

我其实没有准备好。

拆开一包草莓糖,借着明亮的灯火,让我和远处的男人对望。

隔着很远,可我就是看见他在笑,莫青瑜吻上来,陆争的目光却一直锁在我身上。

他们如此亲密,其实是隔着海角。

看他戏谑的眼神就知道。

草莓糖叫我咬碎了,老管家出来找我,说主角不可以东躲西藏。

我没有东躲西藏,我不需要东躲西藏。

见血封喉,一击毙命,没有真本事,哪敢孤身前往。

糖果被我咬的咯噔作响,像是野兽咀嚼人骨的声音,就是这么脆,就是这么响,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有时候午夜梦回,看见一条嗜血的恶狗,那些被大卸八块的人都成了它的美味佳肴。

手指头脆的像是胡萝卜一样,三两下就进了肚子里,瞎了一只眼睛的年轻人得意的狂笑。

我们害怕,却连半点哭声都没有,生怕被拖出来以儆效尤。

地窖很大,里面挤满了人,可像我这样四肢健全的少之又少。

扒舌头,挖眼睛,用角落里的闸刀硬生生的砍断手脚。

他们喜欢这样做。

他们总是这样做。

那些年我看见他们杀人,随意的像是杀猪一样,一些扔去喂狗,一些抬上去加工成鸡饲料。

对外卖一个好价钱,指着配料表说营养贼高。

青稞比我瘦也比我小,但她紧抱着我,是我的依靠。

叫我几声姐姐,小姑娘在我耳旁轻声的讲:不要怕,你会活着走出这里的。

可我看她,满眼都是绝望。

我说青稞,又死了一个。

她没有办法的笑笑,更紧更紧的抱住我,没再说什么了。

事实在眼前摆着,狗嘴里的人骨还带着脆响,我们脏兮兮的挤在地上,比垃圾箱里的剩菜还脏。

身如蝼蚁,命如草芥,被恐惧驱使,人人都如行尸走肉一样,神色麻木,呆呆地坐在地上。

大家都不敢想,自由是什么模样,只有青稞,她一次又一次的对我讲。

她说姐姐,你要活着离开这里。

外面的世界好漂亮。

姐姐,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一次又一次,一直到死。

她都对我这样讲。

我不敢忘。

我不敢忘了青稞,我也不敢忘了那段时光。

我要把它刻进皮肉里,刻在骨头上。

还要做成饭,煮成汤,通通烫进莫青瑜的喉咙里,肠穿肚烂都不算漂亮。

我恨透了她。

我要让她终身难忘。

我发过誓。

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