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只差一根稻草就会全部碎裂(2 / 3)

安慰道:“远哥儿,没事,奶奶老了,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周远沉默地低着头,微垂的眼睫下是泛红的眼眶,他给周奶奶掖了掖被子,突然觉得一片迷茫。

他还能干什么?邱白留不住,奶奶也留不住,他能做的就只有等着命运一次次给他下通牒,明晃晃地告诉他你是个废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次次离开,什么都做不了。

周远的肩膀塌陷下来,往常深邃的眼眸此时是一片空茫茫,没有焦点。

太无力了,也太累了,这空间压抑得让人窒息。

呆坐了一会儿,他缄默地走进夜色里,他不知道要去哪,但是如果不做点什么,可能会疯掉。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河边,那是他和邱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此时已经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冷得彻骨。

在这个令人筋疲力尽又无能为力的夜里,周远格外的想念邱白,邱白此刻在干什么呢?有没有睡觉?晚饭吃的什么?有没有想他?

要是邱白在的话,一定会说好听的话逗弄他,安慰他,以至于让他不那么难过。

又或者....邱白还在吗?

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了,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到原本的世界了?他还能等到邱白回来吗?

周远又开始胡思乱想,他蹲下去,抱住脑袋,隔着浓重的夜色,只能看见微微颤抖的肩膀。

月亮照在地上,白雪反射出细碎的光,光秃秃的老树静默地伫立在周远身边。那个扛起了一整个家的背影看起来也不是很宽厚,毕竟他才二十出头。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只差一根稻草,就会全部碎裂。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远回头一看,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苏锦,他眼神冷下来, 抬脚便要离开。

却被苏锦的一句话叫住,“周远,你想救你奶奶吗?我有办法。”

看到周远停住脚步,苏锦神色有些得意,“我有办法救你奶奶,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把手里的水壶递过去,“这里面是我的药,只有我知道它是怎么配的,也只有它能救你奶奶。”

周远定定地看着苏锦,直到把她盯得浑身发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不信,你拿回去试试就知道了,我保证立刻见效,但是要想周奶奶完全好起来,得一直吃才行。”

周远看了她许久,倏尔笑了,他头发有些长了,搭在眉骨上的发梢动了动,把眼珠显得更黑。

那双平日里略显冷冽的丹凤眼,此刻眼眶泛红,眼尾上挑,殷红薄唇勾起锋利的弧度,白纱般的月色笼罩在他身上,竟把他棱角分明的脸衬出几分秾艳,活脱脱一只吸人血的精怪。

看来邱白总骂他是男妖精也不是没道理。

苏锦被这笑容晃了神,这是她第一次见周远笑,没想到竟这样好看。她心脏砰砰直跳,脸颊泛起红晕,有些羞涩地把水壶塞进周远手里。

“我、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你来找我,我就给你药。”

说完转身小跑着走了。

周远望着苏锦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漆黑的眼珠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隐藏在潭底的是翻涌暴动的狠戾。

他回到家,把水壶里的药倒进一只碗里,这药清澈见底,一点药味都没有。他不相信苏锦,可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要有一点机会能救奶奶,他都要尝试。

他端起碗喝了两口,又等了两个小时,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疏解了很多疲惫。

他稍稍放宽了心,把药端给奶奶喝,然后一晚上都守在奶奶身边。

神奇的是,原本咳个不停的周奶奶这一晚上都没有再咳嗽,睡得很沉很香。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精神奕奕,眼神都清明了许多。

周远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有用。

他又想起苏锦说的要自己答应她一个条件,呵,那女人的贪婪和算计都毫不掩饰地摆在眼睛里了,简直脏透了。

虽然不知道苏锦为什么老缠着自己,但她一次又一次挑衅他的底线,这次还拿奶奶当筹码算计他,那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就看她受不受得起。

周远来到大队晒谷场,这里有一群小孩在玩耍。他随手招来两个机灵的小孩儿,给他一颗糖,“去找李二,说苏锦在仓库等他。”

又给另一个小孩儿一颗糖,“去找苏锦的爹妈,说苏锦约了男人去仓库。 ”

说罢又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那奶糖用白色的糖纸包裹着,上面画着一直蓝色的小兔子,憨态可掬。

两个小孩儿的眼睛唰得亮起来,仿佛闻到了里面甜甜的奶香气,大口地吞咽口水。

周远说:“事情办好了,这糖就给你们,但是不许和别人说,不然这糖就不够分了知道吗?”

他又沉下嗓音,“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可是会打小孩儿的。”

两个小孩猛点头。

苏锦已经早早地在河边等着了,她双手紧握,期待着周远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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