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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你是被烟味儿呛醒的。
难闻得要命,眼泪都要出来了。你揉了揉眼角,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被撤去了束缚。微微仰头,望向窗户的方向——明珏正歪坐着朝你微笑。
他穿了条酒红色的睡裙,脚踩在椅凳上,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那上面还有未褪的红肿。头发垂落时扫过眉梢,琥珀色的眼眸毫无波澜地望着你。
不发疯的小三确实拥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庞:他惯会用微笑伪装一切、欺骗一切、蛊惑一切。指腹不知为何开始发麻,你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解开束缚。
更不理解他此时此刻笑盈盈的姿态是为什么。
小三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乖老婆,睡一天了,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啊?”
语气散漫,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没有回应他,只抬头打量了遍全然陌生的环境:简单乏味的摆设装饰,东西都少得可怜。你试着支撑身体站起来——却是一屁股摔回地面,某个不堪的部位疼得你身子一僵。
小三似有似无笑了声,“药效还没过,你别着急啊。”
全身都绵软得厉害,你白着脸询问道:“这是哪里?”
小三回答得很快:“我家——我的房间。”
顿了顿,“有没有觉得我的房间很无聊、空荡荡的?”
你并没有关心他房间的意思,你只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疲倦地眨了眨眼,再懒得开口。
墙面上的时钟似乎坏了,时间停在六点一刻这个位置。
你的视线又飘向望着窗外一动不动的小三:他可能注意到你的视线了,斜睨了你一眼。散乱的发丝如墨般泼在肩上,衬得皮肤如雪一般的颜色。他的嘴角微垂,含有几分不悦的意味,眉眼如画般惊心动魄,接着幽幽地呼了口气,手里的烟蒂便一把碾压在一旁摆放的烟灰缸上。
你看得久了,莫名其妙地说道:“这次打算多久?”
小三身子一顿,“什么?”
你回应道:“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小三眯了眯眸,抬手似乎又习惯性要抽烟的姿态,却发现自己已经将烟蒂给扔了,搓了搓指腹,“不知道。”
这似乎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你看着他站起身,他的手指捏着裙摆,裙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朝你走过来,走一步就有类似于纸条的东西从中掉落下来,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他的嘴角是上扬的。等到你跟前的时候,地面上已经铺满了一堆或是陈旧或是崭新的纸条。这时候你才发现他的脚踝处在流血,方才被他坐过的地方也都是凌乱摆放的纸条。
他语气温柔地叫你,“乖老婆,你猜猜这些纸条是谁的?”
你没有兴趣猜,你累得多看这人一眼都嫌恶心。
小三似乎有被你的态度影响到,他呼吸急促了几分,一副无法承受某种事情的模样,“看看我啊,宋折。”
他的手指冰凉,双手捧住你的脸庞,眼里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无尽哀恸,嘴唇跟着话语颤抖:“贱狗不在……他不在这里……现在这里只有我……你为什么还是看不见我?”